剑身纤细,剑鞘剑柄无处不精,剑鞘上还刻有暗金古文腾与宝石镶嵌,既不单调也不扎眼……
这分明是月上想送给她的那柄……那个人年少的佩剑嘛!这小包子……就是月上口中刚才嘴硬不想认,却心里心动的小颜商?
震惊的再次看那肉包子肉肉的小脸,月当歌只想自己能触物,这样可以好好的蹂躏那小孩的脸,报自己在他大的时候打不过斗不过被欺压的仇了……
没等她想到办法小小报复一下,或许她的怨气太强了,那小孩鬼使神差的突然朝她这边望过来,月当歌心底一惊,气息便乱了,一乱眼前的景物又花了。
再睁眼,又是另一幅景象。
与在云阁的和煦平和不同,眼前这幅显然有些凌乱,月上不知是在做着什么工作,手上奋笔疾书,一边交待来回拿着他手令出去的小神官们道。
“加强各仙府的防护灵阵,抽出人手支援天极宫那边压制魔物,还有,饶都老将军的事,暂时别与殿下说。”
“是!”
饶都?
月当歌仔细寻思了下才想起之前查到的相关史册记录。
饶都是天后之父,烛龙族当时的族长,也就是千魇的外祖父。
这已是烛龙氏动乱之际?
看来这的时候,月上被天庭调配的政务缠身,无法去前线一探究竟,当时他虽然与玉帝虽然互看不惯,可还能共事的,前线打仗的话,他就必须按后才能稳人心。
饶都是烛龙氏族长,也是因为饶都之死,烛龙氏才那么强烈的反对看守天极宫的烛龙氏给魔物的气侵蚀入魔之说,想去前线亲自询问敌人,玉帝等人却怕他们感情用事,就一直拒绝他们的请战。
烛龙氏性情激烈,他们越是不让,他们便要自己去寻真相,然后左右摩擦之下,平时就有一些小间隙的矛盾引发更大的乱子。
此刻应该是“烛龙动乱”的初期,矛盾已经激化,还没最激烈的时候,真正让烛龙氏与天庭势不两立的催化剂,是同样想入天极宫查真相的天后鱼素,死在本是丈夫的玉帝剑下。
月当歌刚想到这个催化事件不知何时会发生,外面连滚带爬的滚进来一个脸上身上裹着一层血的近卫兵,红着眼睛声音嘶哑的禀报
“神尊!天后,天后……娘娘,鱼素大小姐她,与天帝在阵前发生争执,大小姐想让已在眼前的族人开口,天帝怕她也受魔气侵蚀心智,打了起来,天帝手下一时没分寸,大小姐她……娘娘毙于天帝剑下。”
那一刻,月当歌在月上手上看到熟悉的帕金森抖动,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时不时手抖的毛病,就跟上了他。
天界的天好像从这一刻也变了,再也不是那份便是有争执,有不对盘,依然可以在阳光花树下漫不经心的对弈,不是心理埋怨着,依然可以依靠彼此,可以撑起这九重天界,安抚生灵的九重神明的天空……
若只是如此,月上可能还能撑,摧毁他理智最后一份坚持的是,他想保护,让那宝贝徒弟尽可能安稳几日安稳几日的孩子,红绸小寝衣光着小脚丫,冒着一双眼睛,就在隔着偏殿的柱子后面,将他们的对话听个清晰。
月当歌在一个顶多七八岁样子的孩子身上,再次看到了熟悉的气息,沉默,阴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简直像是深渊里的小兽。
这一刻,月当歌才明白,原来千魇那种让她很不舒服的沉默阴沉,是从这个时候就养成的?
她知道,他能听懂,他远比自己的年纪所限懂的多,他也不是一个人间七八岁的孩子,只在之前第一眼见他肉包子的样子她就懂了,这人从更小的时候,就是个人精儿。
月上那天之后没有再继续在后方待下去,拉了本来也要上前线的青武来代政,同时兼任小太子颜商的保姆,自己独自提着拐杖上了前线。
可他还是晚了,到的时候所有的魔物都被成功封死,所有……包括被魔气侵蚀的那部分烛龙氏……
月上连天后的尸体都没找到,玉帝宗禄的剑曰“弑神”,本就是连神尊也可斩杀的除魔利剑,若真是捅了致命处,必然尸骨无存,何况鱼素在上古大战时重伤后,便一直没有养护回来,现在更是连一丝头发都没了,只剩下一双她用的红绫鞭。
玉帝心神恍惚的跪在地上抱着鞭子,想来他跟前的那块染了不小一块的地面,便是他的妻子最后所在的地方。
月上质问玉帝“为何不让烛龙氏开口?为何要与自己的妻子打起来?从来都是用剑高手,如何就那一剑没了分寸!”
玉帝什么也没回答他,一直都没回答他,颓废的好像谁拿剑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了,他也不会有丝毫反抗。
月上举起了他的权杖,到底没落下去,不是因为有那么多老熟人要阻止,不是因为心软了。
他到底是无法让自己的宝贝学生,刚没了外公和母亲,再失去父亲的。
多少不甘,多少心痛,多少追问都压下了,压着压着就成了结,日积月累,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月当歌感觉他唯一能够安慰的一瞬,便是看到宝贝学生,越来越快的掌握他所教授的知识,以及剑法之际。
月当歌还看到让月上亲口对她说,“人小小的,剑像是长剑,却用的像模像样”的具体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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