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垂眸，思索了半饷，又想起之前墨有为——或许说是墨点给她打电话时哭嚎的往事来，便问道，“师祖您还记得给我打电话的情景吗？当时电话接通后就开始……就开始哭，后来还和我新交的朋友打了招呼……您还记得吗？”
墨有为愣了愣，“记得。”
“以前便听闻江南四剑中的欧阳一家最爱藏书，便打算去拜访一趟，借藏书阁一用，看能否找到些能帮到阿点的方法。当时我们正从欧阳家的藏书阁出来，或许是受到再次无功而返的刺激，阿点当时的情绪很不稳定，又和你关系好，这才给你打了电话过去哭诉一番。”
墨有为年纪长，又常翻看古籍，说话时总带着些古代文人那种慢吞吞又文绉绉的特殊味道，但却也并不让人讨厌。
“江南？”何洛洛眯起眼睛，脑子里开始换算起时间来。
她当时来到凌空武馆不过几年时间，而在那通电话之后没过几天，她就和师叔一起前往了江南，接到了刚刚经历灭门之痛的小白彦。
“说起江南……”何洛洛又想起还未完全解开心结的白彦，抬眸问道，“师祖知道君子剑白家的那场灭门惨案吗？”
“岂止是知道，”墨有为神色间显出几分兔死狐悲般的抑郁来，“当时我因为在欧阳家找不到有所帮助的古籍，一时有些心灰意冷，便只在江南逗留了几天，带着阿点转了转便离开了，但几乎就在我离开江南的前后脚，就传来了白家被灭门的消息。”
“我匆忙赶回去时白家已经没有活物了。其实或许我晚些离开说不定就能改变结局，但到底……”墨有为摇了摇头，“到底又是差了一线。”
或许是运气使然，或许是天道不怜，亦或者是机缘巧合，他好像每一次都差了一线，而那一线更好像是他穷尽毕生都越不过去、生与死的天堑。
比如墨点，比如白家。
墨有为思及往事，说不上苦，说不上怨，只是觉得自己就好似个永远差了一线的笑话。
墨有为收回思绪，没忍住又叹了口气，“好在白家还留下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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